Saturday, November 6, 2010

修道人應有的「道貌」

·谷子敬作──吕洞賓到岳陽樓度化一柳樹精成仙的故事
吕仙祖名洞賓,道號純陽子。隱居终南山,遇鐘離師父,授以長生之術,得道成仙。昔日,師父曾對吕洞賓說:「這岳州城南一株柳樹,生數百年,有仙風道骨,可度脱他。」
吕洞來到這岳州地面,前往岳陽樓,免不了扮成一個賣墨的先生,準備渡化樓下一株柳樹精成仙。哦!遠望城南一片綠蔭,就是那株樹了。在岳陽樓邊,且往這樓上一看,叫道:「酒保何在?」酒保上前說:「老漢姓楊,在這岳陽樓下開着一個酒店。今日没甚么客,只有您一位先生在樓上。請問師父您,買幾多錢的酒?」
吕洞賓說:「買五十文錢的酒。想燒些菜來下酒。」
酒保心想:這先生真是個乞化的,買得五十文錢酒,怎麼又要坐下來喝酒?,便說道:「我的酒在這。實在是太遲了,没甚麼菜可下酒了。」
吕洞賓:「有酒沒菜肴,怎麼吃得下?我這墨篮有王母赐的蟠桃一顆,將它來下酒好了。」他飲起酒、吃起桃,說:「 我凭欄看這柳樹,果然有仙風道骨。可是他是土木之物,如何做得神仙?必然成精之後,方可成人;成人之後,方可成道。我恰才吃的這顆桃,本是仙種。我將桃核抛東墻之下,長成之後,教他和這柳树俱成花月之邀,結為夫婦。那其度脱他,也未遲哩。」
走下樓科,吕洞說:「這桃终是仙種,傾刻間可早開花。你聽我囑咐您:
嫩蕊猶含粉臉羞,
密葉空攢翠黛愁。
夸艷冶、逞風流,
結上些鶯朋燕友,
可索及早便抽頭。」
(這首詩詞第一句和第二句是描述桃花在頃刻之間長大成小樹後、準備綻放花蕊時,那粉紅色的花色好象羞澀的姑娘,而濃密的樹葉卻空虛地抬起張憂愁的臉孔,而上挂着一對青翠色劃出的眉毛;「夸艷冶、逞風流,結上些鶯朋燕友」,形容桃花樹成後非常嬌艷,並且身邊吸引了許多的小鳥如黃鶯和燕子之類來作朋友。其實,黃鶯和燕子是卵生,代表「人的雙目」,而翠黛(青翠的眉色)描述人的一對眉毛。後來這一則故事即將結尾時,呂祖教她打坐入定,意守玄關──結上些鶯朋燕友(讓心靈以雙目為朋友)。「可索及早便抽頭」其實暗示一些玄機:(索:「爭取」的意思)不久的將來,桃花精轉世為小桃後也可以成為最先得渡的一位,這是「及早」的意思,「抽頭」是「出頭」(既是「超出三界」)的意思。)
就這樣吕洞賓將劍送给一楊姓酒保以赊酒喝,又吃剩的蟠桃核扔在柳樹旁,將柳、桃结為夫妻。後來,呂洞賓要準備把它門都變成人形(試想想,吕祖不可能以肩膀抗着一棵老柳樹到處云游度世、而跟人家說那棵老柳樹是追隨他修道的門徒吧……〔開玩笑?〕。若是門徒,就必須要有人身才行。)數日後又來看看它們,柳樹精夫婦現出人形的靈身一起到岳陽樓去參見呂洞賓仙祖,並且表示愿意追隨他修道。吕洞這才把柳樹的樹身砍倒了,再以一把火把桃樹的樹身給燒毀了。夫婦倆的靈體就投胎去了。
柳樹精托生在楊家子,桃精則托生為鄰居家的小桃,二人長大後結成夫妻。但小桃從小是個啞巴不能言語,而且不喜歡丈夫。二十年後,吕洞又來重游舊地,渡化二人。小桃初次見了他才開口講話,且自愿出家修道。但是,柳樹精已經過慣了榮華富貴的生活,怎樣也不肯出家,而且對吕洞賓這位來歷不明的「陌生人」保持距離,不愿深交
有一天,柳樹精又遇見吕洞賓和小桃同在一起面對面打坐。多日來,他和妻子的關系已經越來越不好,這一次卻令他分外地惱火,他持劍追赶二人,認定他們兩人多日相識以來必有奸情。在呂洞賓暗中使用仙法之下,使氣惱的中的柳樹精誤殺了小桃的幻身。但他卻反而誣告吕洞行凶。
官府查明事實要判他死罪,使得柳樹精後悔莫及。世人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流淚,不到生死的關頭是很難醒悟的──正當呂洞賓所變化的噲子手舉起大刀要砍下柳樹精的腦袋時(呂祖下手時與當年砍倒柳樹樹身的招式是一模一樣的、讓大刀在手中耍了一圈再往下砍,這動作原本暗示上一世的柳樹精再轉一世就會成仙),他這才省悟前身是柳樹精。接着,他又見眼前官府之人實是八仙所變的,而且被施以法術而假死的妻子又「復活」,喜出望外而立刻出家,得道成仙,跟随八仙同赴王母的蟠桃會。
其實,假若以修先天大道的角度來分析,這一則元朝的谷子敬(元朝戲劇作者)所編寫的「八仙的故事劇」,是富含真理的。
岳陽樓:
岳──上面是「丘」,代表「額頭」,下面是「山」,代表鼻子──無影山。因此,這兩個地方之間,恰恰是明師所指之處──玄關。
陽──指本性、自性的「真太陽」。
樓──客棧。「額頭」的「額」字──左邊是「客」(賓客),右邊是「頁」,與「業」同音,就是「以招待、接待賓客為職業」的地方。額頭是「接待客人用的」──以前的人遇見或拜見有德行的賢時,都是五體投地並以額頭觸碰到地面來行禮。如今,也可看到回教徒之間或印度人之間,晚輩向長輩行禮是,把對方的手背輕輕抬起並以自己的額頭加以觸碰──當然追根究底,那時由不方便下跪而經過數百年演變過來的禮節。所以,現代人在日常生活中的體態和外貌禮儀,本來是「以不垂下頭髮遮住額頭為標準」。而且,以「相學」而言,額頭垂下的髮絲遮蓋命門不是好現象。
柳樹精──由於柳枝柔軟下垂,形如秀髮,而柳樹精是樹立在岳陽樓前,正是代表「額頭前的垂髮」。這現代年輕一輩的人所流行「額頭前留有髮」的髮式應當被「渡化」(髮應當被剪掉)──正是呂祖以雌雄寶劍的「雌劍」砍倒柳樹樹身的意義所在,為了「修正外貌」。可是,一般年輕人之所以額頭前留髮、或蓄鬍鬚,卻是基跟上時髦或滿足個人藝術感的「虛榮心」所引致的。
桃花精──本來是瑤池金母後花園的桃花種子,既是美好的「佛性種子」,而「蟠桃」形狀如「人心」,因此「桃花精」代表「人的虛榮心」。後來呂祖以一把火把桃花樹的樹身燒毀,「木」上有「雙火」──「榮」字。而且,是桃花精最先被渡化,同樣的「虛榮心」必須先被渡化,才愿意在「判官」下判後(既「經過良心審理之後」),讓「噲子手」(理髮師)落刀去掉髮絲。小桃的啞口啟示「坤道修道需要加重修持口德」,沒有必要時「不隨便開口說話」,寧愿假裝「啞巴」。
由以上的解釋,可以知道「修道在於格物、致知、誠意、正心,以達到修身」,然而「去除虛榮心」只是占據了「格物(革除心物)和致知(開發智慧)」的修道過程其中一項功課而已。桃花精的假死代表「虛榮心」的死去──格物致知(革除「虛榮心」)。「誠意」的「誠」字是「言」(──「」的蘇州號碼口」──八口人,是指「八仙」的化身),「成」是已經「成仙」者──八仙。所以,八仙變化成審判官、衛兵和噲子手──代表需要通過「誠意」這一關,才能下定決心修正不端莊的外貌,以匡正「道貌」。這一環節,是大多數的人都有所忽略的,相當有必要加強解說。而事實上,在過去民間流傳的「八仙故事」都早已經為現代的修行人作了這一番明確的印證了!
這也就是為甚麼,二十多年前院長大人在仙佛班中鼓勵乾道辦道人才「理『平頭』的髮式」、不留胡鬚──佛規的「齋莊中正」、「循規蹈矩」和「修道人應該有的道貌」就是最好的理由。
呂洞賓渡化柳樹精的故事雖然是七百多年前的戲劇本﹐但是寫劇本的人想必是得受仙佛加靈而編寫出那樣的劇情﹐反映到現代化的修道觀﹐可以引伸出各中的“奧妙隱喻”﹐既是“乾道不蓄劉海與下鬍鬚”﹗這便是呂揮劍(智慧劍)砍毀柳樹精樹身的隱喻﹐柳樹下垂的枝條葉子代表“劉海”﹔柳樹的樹根代表“嘴脣上以及下巴底下的鬍鬚”。
對坤道而言,端莊的外貌包括「不濃妝艷抹,保持樸素」──頭髮不電成爆炸裝,指甲不涂成「五彩繽紛」,不穿低胸裝、露背裝、低腰褲等等(露這、露那的)。這便是修道人應有的道貌了。時下若有青年修道人因追求時髦的虛榮心所致而蓄下鬚或留腮鬚﹐這便是不合乎“齋莊中正”的“道貌”了﹗其實﹐在元朝戲劇劇本中早已經保存有仙跡隱喻流傳至今以教育後人。就這樣﹐如同故事中的“柳樹精在面臨被砍頭而處在生死邊緣的心境一樣﹐以一顆誠敬而且戰戰兢的心(“誠”就是“八仙”所化身的審判官及其他官員)﹐經過良心的審判而抉擇之後﹐發心修好自己的“道貌”﹐以身教帶動他人﹐一心向道﹐將來才有望與“八仙” 一同赴“王母的蟠桃宴(以現在“白陽期”而言﹐既是“中華聖母的龍華盛會”)”哦。

據谷本,師父漢鍾離曾告洞賓,岳州境內有一株數百餘年古柳,可去度其成仙。洞賓過岳陽地界,見此柳恰在岳陽樓旁。醉飲啖桃之際,“憑欄看這柳樹,果有仙風道骨。爭奈他土木之物,如何做得神仙,必然成精之後,方可成人,成人之後,方可成道。” 於是在柳旁種下成仙之桃一枚,命其“與柳成花月之妖,結為夫婦,那其間再來度脫他也未遲哩。”
歲月荏苒,洞賓為度柳再至岳陽樓醉飲。柳桃二精從山中潛出,欲上岳陽樓歇宿。見了師父,柳精便追問“弟子端的幾時得托生?”洞賓命其在老楊家托生成人,經世歷劫。柳精疑怪酒保老楊挑唆師父推遲脫度,竟欲與桃精趁黑夜迷殺之,卻被老楊持呂劍砍中,被截做柳樁栓馬,削成桃符釘門。
呂祖三至岳陽樓飲酒,已是二十年後。酒保老楊亡故,其子繼操父業,因生來便是白髮,人戲呼之“老柳”,娶東鄰女兒小桃為妻。老柳不識仙人,且舍不下紅塵俗緣。發妻小桃卻識得洞賓,執意隨其出家。老柳妒火中燒,執劍追至,殺死小桃并圖謀誣陷洞賓。對質公堂,查得老柳劍上沾血,遂判由洞賓手刃之。老柳命喪黃泉,呂祖呼喚:“弟子如今省了也”。眾仙齊上,引領成仙柳精赴瑤池西王母蟠桃會。
馬本與之大同小異。柳精托生家而非楊家,娶梅花精賀臘梅而非桃仙小桃。明人好改元人本,舊本出新,寄托己意,馬本當是谷本所宗。然牙雕鬼怪,乃自谷本一脈。何以為據?谷本寫老柳被斬,再經呂仙喚醒後道:恰才殺了我,如何又活了呀?原來我是城南柳樹精,可知頭上生出柳枝來。” 據此,版畫上頭長枝杈、攙扶呂仙之鬼怪確為成仙之城南柳樹精,其狀貌裝束與所行之事又均與牙雕鬼怪一般,可推知二者為一,此其一。蟠桃宴罷,西王母道:“老柳,你既成仙,可隨洞賓去。”可知柳精自此追隨呂仙左右,此其二。此二端均馬本所無。以淵源論,元之馬本早而明之谷本晚;若以清代藝匠取材便宜論,則元本遠而明本近,其理自然。
又傳呂氏於岳州城南古寺逢老松精,事見南宋葉夢得《岩下放言》卷四。元永樂宮純陽殿北門一側亦有壁畫名“柳仙圖”,頂出樹杈枝條,着人衣,面近人相,捧呂仙劍。據說乃呂仙家僮,名柳寄兒。此二者與馬谷兩本柳精之關系,當屬同源而分脈另流。呂氏“三入岳陽人不識,朗吟已過洞庭湖”之句,本事之外,亦吐仙霞。其題壁詩更直云:“唯有城南老柳精,分明知道神仙過。” 諸流濫觴,實在呂氏自家。
該版畫右邊荷塘池畔,獨栽垂柳一棵。初不留心,俟再讀,則陡然有所觸悟。移眸向左,果見左下角山石疊磊中亭亭桃樹一株。鬼怪乃柳精老柳,何仙姑身後之仙女,自是桃仙小桃,至此更無疑義。刻手高明,高明,藏機妙於司空見慣、視而不見處。進而思及牙雕鬼怪頂上之疤孔,亦豁然開朗:腦頂巧鑿古樹枯樁之癤蛀蝕洞以代樹杈,暗寓柳精身分來歷。曲而同工,卻有簡筆胜繁之妙。為之嘉嘆良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