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February 19, 2011

窗---美景來自那美好的心靈




在一家大醫院的小病房裏,曾住過兩位病人,他們的病情都很嚴重。這間病房十分窄小,僅能容得下他們倆。病房設有一扇門和一個窗戶,門通向走廊,透過窗戶可能看到外界。其中一位病人經允許,可以分別在每天上午和下午起身坐上一個小時。這位元病人的病床靠近窗口。而另一位病人則不得不日夜躺臥在病床上。當然,兩位元病人都需要靜養治療。使他們感到尤爲痛苦的是,兩人的病情不允許他們做任何事情藉以消遣,既不能讀書閱報,也不能聽收音機、看電視……只有靜靜地躺著。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。噢,兩人經常談天,一談就是幾個小時。他們談起各自的家庭妻小,各自的工作,各自在戰爭中做過些什麽,曾在哪些地方度假,等等。

每天上午和下午,時間一到,靠近窗戶的病人就被扶起身來,開始一小時的仰坐。每當這時,他就開始爲同伴描述起他所見到的窗外的一切。漸漸地,每天的這兩個小時,幾乎就成了他和同伴生活中全部內容了。很顯然,這個窗戶俯瞰著一座公園,公園裏面有一泓湖水,湖面上照例漫游著一群群野鴨、天鵝。公園裏的孩子們有的在扔麵包喂這些水禽,有的在擺弄游艇模型。一對對年輕的情侶手挽著手在樹陰下散步。公園裏鮮花盛開,主要有玫瑰花,但四周還有五彩斑斕、爭相鬥妍的牡丹花和金盞草。在公園那端的一角,有一塊網球場。有時那兒進行的比賽確實精彩,不時也有幾場板球賽,雖然球藝够不上正式决賽的水平,但是,有得看總比沒有强。那邊還有一塊用于玩滾木球的草坪。公園的盡頭是一排商店。在這些商店的後邊,鬧市區隱約可見。躺著的那位病人津津有味地聽著這一切。這個時刻的每一分鐘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享受。描述仍在繼續:一個孩童怎樣差一點跌入湖中,身著夏裝的姑娘是多麽美麗動人。接著,又是一場扣人心弦的網球賽。他聽著這栩栩如生的描述,仿佛親眼看到了窗外所發生的一切。

一天下午,當聽到一名板球隊員正慢悠悠地把球擊得四處皆是時,不靠窗口的病人,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:爲什麽偏偏是挨著窗戶的那個人,有幸能觀賞到窗外的一切?爲什麽自己不應得到這種機會呢?他爲自己會有這種想法而感到慚愧,竭力不再這麽想。可是,他愈加克制,這種想法却變得愈加强烈,直到幾天以後,這個想法已經進一步變爲緊挨著窗口的爲什麽不該是我呢?他白晝無時不爲這一想法所困擾,晚上,又徹夜難眠。結果,病情一天天加重了,醫生們對其病因不得而知。

一天晚上,他照例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。這時他的同伴突然醒來,開始大聲咳嗽,呼吸急促,時斷時續,液體已經充塞了他的肺腔,他兩手摸索著,在找電鈴的按鈕,只要電鈴一響,值班的護士就會立即趕來。但是,另一位病人却紋絲不動地看著。心想,他憑什麽要占據窗口那張床位呢?痛苦的咳嗽聲打破了黑夜的沈靜。一聲又一聲……卡住了……停止了……直到最後呼吸聲也停止了。另一位病人仍然繼續盯著天花板。第二天早晨,醫護人員送來了漱洗水,發現那個病人早已咽氣了,他們靜悄悄地將尸體擡了出去,絲毫沒有大驚小怪。稍過了幾天,似乎這時開口已經正當得體。剩下的這位病人就立刻提出是否能讓他挪到窗口的那張床上去,醫護人員把他擡了過去,將他舒舒服服地安頓在那張病床上,接著他們離開了房,剩下他一個靜靜地躺在那兒。醫生剛一離開,這位病人就十分痛苦地掙扎著,用一支胳膊肘支起了身子,口中气喘吁吁,他探頭朝窗口望去。他看到的卻只是光禿禿的一堵白色的墻!
泰格特

故事中的哲理反思:
美景來自那美好的心靈──沒有美好的心靈,即使看到窗外的美好景色景也沒有辦法領略美景的所在!
原來之前那位靠近窗口的病人所說出來的「美麗公園」也不過是他自己內心深處對希望(或「理想世界」)的憧憬和向往,而他向另一位長期平躺的病人所訴說出的美好面畫,卻剛好起着一種鼓舞對方潛在生命力的作用,以致對方能活得更久。前者(靠窗的病人)的這一種精神也可說相當於菩薩一般的精神了──自己的生命有限卻也要把「美好的信念及憧憬」帶給後者(不靠窗的病人),直到他自己生命的燭光燃盡為止。然而,當一個類似這靠窗病人的修行人正沉醉在自己的「幻想」而難以自拔時,他那種「自欺欺人」的行為有時也會偏離中庸之道、有時也是很危險的──關於這方面的極端思想,在大家進德修業的當中,是有必要更進一步檢討與反省的!

另一方面,如果您是那位後者病人,當聽到前者病人訴說一些精彩畫面時,會不會產生一種自慚形穢、恨不得能自己坐起來親眼目睹一番的感受呢?(指一些身為後輩的學道者聽到前賢訴說自己的某些修道感應、或靈異經驗時,有否產生自我激勵亦或半信半疑的心態?)。要是將來有一天當您看到多日來所聽到的只不過是一種「捏造的幻想」時,您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心態呢?是感激嗎?還是由於醒覺自己被「愚弄」了而生氣? 又或者是兩者都有的矛盾心態?…… 這或許也是上天所降的考題吧,考驗你是否有一顆「不至於見死不救」--即是「懂得感恩」的美好心靈,方能感悟及領略「心靈的美景」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在追隨前賢們修道時,有時應該保持一定程度的「冷靜與客觀」,不要把前賢們過渡地「偶像化」,好比「前者病人所看到的『美麗公園』畫面---例如有關某些歷史人物轉世之類的靈異感官」,很有可能是當事人一種過度用情而產生的幻覺罷了,不應該過於執著或支持,更不應該「諂媚」地、不加思索並且一律照單全收地任意「迎合」,須知「平常心」才是應有的理智態度,也才能不至於誤入了阿修羅所布局的考圈内(熟不知所謂的假弓長、假彌勒還不是由這樣的偶像主義或一念之私而互動演變出來的?那也確實是一種很不健康的心態)--這也可說是從故事中所引伸出的、另一方面的哲理反思。